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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嘉會和許撫寧今日心情都不大好。
宗嘉會早上出門，沒見到張樂仙。她到學校後，正好看到他和幾個男生說笑著走在前面。其中一個男生先看見宗嘉會，便朝張樂仙努努嘴，其他幾人一起起哄。張樂仙含笑看了眼宗嘉會，目光卻十分疏離。宗嘉會心裏就有點冷，剛準備過去，他就加快腳步走掉了。
宗嘉會忿忿地想：“他故意避開我！”
許撫寧的煩惱則另是一種。她最近迷上一個男明星，在網上結識了一群同好，整天沈迷於搜索、討論、應援和掐架。這兩天，她為一個人氣投票費盡心思。她研究了一個自動投票軟件，晚上睡覺也開著，今天一大早睜眼，卻發現別人家似也掛了投票軟件，票數一點沒拉開，反而接近了。
許撫寧讓宗嘉會也下載這個投票軟件，幫她一起投票。
宗嘉會覺得莫名其妙，卻也不潑朋友冷水，她把手機給了許撫寧，讓她自己裝。
許撫寧埋頭裝軟件。
宗嘉會坐在窗邊，無心做作業，寫了幾行字，就擱下筆，離開了教室。
許撫寧裝完軟件，擡頭不見了宗嘉會，便把手機放在她桌上，自己繼續瀏覽微博。
在投票貼下，她和另一家投票接近的粉絲吵起來了。
有一人發現了許撫寧貼出的一張自拍照，掛出來嘲笑說：“原來是個豬精女孩。”引來一堆點讚。
許撫寧其實只是小胖，照片把她拍得比實際肥圓了許多，她貼照時，還沒喜歡現在這個明星，互相關註的只有幾個親密好友，也沒大在意美醜，純粹覺得好玩就貼了，哪知現在被人攻擊。
許撫寧氣極，又不好怎樣，忽然瞥到前面桌子上宗嘉會的手機。她心裏一動，便從宗嘉會的微博登陸，貼了張宗嘉會本人的照片，評論說：“什麽樣的偶像，什麽樣的粉絲。”
嘲罵聲萎了片刻，又有新的聲音冒出，這次嘲的是：原來是個整容貨。
她們討論得逼真，分析宗嘉會從眼睛、鼻子到嘴唇全動了手術。臉上還打了美白針和玻尿酸，所以“白得僵硬”。
許撫寧和她們爭論，開始還有幾個幫她說話，後來一邊倒地全進行整容分析起來。許撫寧氣得快哭了，刪了宗嘉會的照片，也不看手機，不關註投票情況了。
她覺得很對不起宗嘉會。自己太過虛榮，連累她白白挨了一頓罵。她又有點擔心，怕那些人存了照片到處亂發。
宗嘉會上完洗手間回教室了。她沒精打采地問許撫寧：“裝好了？”許撫寧神情閃爍：“好了。”“我還要做什麽？”“什麽也不用做。”
宗嘉會“哦”了一聲，收起手機。正好上課鈴響了，她翻開英語書本，也就忘了這事。
許撫寧剛才仔細觀察了下宗嘉會的五官，心中忍不住想：“她的嘴唇，紅的是有點不自然，難道真的漂紅過嗎？不，不會的，不要亂想！”
杜海卉聽政治老師講話，越聽腦袋越沈。她心裏抱怨老師又拖課，一手撐著頭，矮了身子偷偷在下面看手機。
微博越來越無聊了，熱搜上九成是大小明星們的緋聞，誰和誰結婚了，誰和誰出軌了，要不就是各種gg……
杜海卉隨意點進幾個熱搜，瀏覽下評論，笑幾下，罵兩聲。
忽然，她的目光定住了。
有條明星的gg博下面，幾個粉絲在吵架，已經上升到人身攻擊，還有個笨蛋把自己的照片貼了出來，引來對方家粉絲罵“整容怪”。
杜海卉興奮地盯著照片和評論看了半天，然後按下截屏，發送了出去。
宗嘉會這天沒能和張樂仙單獨說成話，第二天早上也沒在家門口看到他，便決定午休時候自己去他教室找人。
大家正排隊領飯，很多人見到宗嘉會，便笑著叫“張樂仙”。也有莫名其妙的，互相問怎麽回事。
張樂仙似乎不大想理，但宗嘉會筆直地站在門旁，毫不避諱地盯著他，又讓他無法躲藏，也怕別人會因為他的不理而笑話她。
他和宗嘉會一起去了天臺。
天臺上空無一人，張樂仙踩在矮墻上面，眺望著六層樓下方的風景。他雙手插在褲兜裏，風把敞開的運動外衣下擺吹得高高揚起，似乎他準備隨時往下一躍，生出黑色的翅膀飛走。
宗嘉會沒敢上墻，她擡頭仰望著張樂仙，神情嚴肅而倨傲：“你早上怎麽不來了？”
張樂仙心想：“這有什麽可問的？不來，自然是不想再和你多有瓜葛。小孩子也懂的事，就你這個笨蛋非要來問。”
足球場上的青草養了大半年，已經很可觀。沒有人，幾只鴿子在草叢間尋尋覓覓，大概什麽也沒找到，失望離去。
張樂仙說：“我以後都不會來了。”
宗嘉會好像被人打了一記冷拳，受傷地看著他。
張樂仙不忍心，挖開自己的傷口，尋找多少安撫她的靈藥：“我第一次看到你，就挺喜歡你的，不過那時候我以為你是保中棠的女朋友，所以沒有太多想法。後來，我知道你不是，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。如果我做了什麽讓你誤會的事，請你原諒。我現在的情況，你也知道……父親死了，母親進了精神病院……”張樂仙頓了頓，才繼續說，“我沒心思，也沒資格，去追求你。對不起。”
宗嘉會說：“你以前就喜歡我，那聖誕夜的義演，你是為了我才免費來的嗎？”
張樂仙皺眉，帶著幾許無奈看著她：“這無關緊要。我想說的是，我們以後還是像早前一樣，我不會再試圖接近你了，你也當沒我這個人吧。”
宗嘉會直勾勾地盯著他：“你認真的嗎？”
“嗯。”
“隨便你！”
宗嘉會大概是太過氣憤，她走出天臺的時候，把小門關得震天價響。
張樂仙心裏抽痛，鼻子泛酸，他茫然地問自己：“難道我以後就真的不再接近她了？”
他難受了會兒，忽然想起件事，急忙沖到小門邊。
小門果然被宗嘉會從裏面鎖上了。
張樂仙苦笑了下，幸好帶了手機，便發消息讓班上同學上來解救自己。
人還沒來，張樂仙背靠小門坐在地上，他輕輕哼唱：“No one is free, even the birds are chained to the sky.”……
宗嘉會鎖了天臺的門，想下樓，聽到底下人們的歡聲笑語，又縮回腳；想留著，生怕張樂仙敲門，又恨不得趕快離開。她無意識地原地轉了兩圈，站住不動。五官裏酸意泛濫，拿PH試紙測一下，大概能到3以下，不過她決不哭。
小門背後似傳來腳步聲，她心裏一驚，這才飛快地跑下樓。她想：“沒什麽大不了的，他不要接近我，我還不要接近他呢。自卑、膽怯、自作主張的笨蛋！”然而一想到張樂仙的處境，又忍不住為他揪心。
宗嘉會回到教室，那個白白胖胖的生活委員害羞地叫住她，說有人寄給她一個包裹。
宗嘉會覺得奇怪，想誰會把包裹寄到她學校？
包裹中等大小，不重，但塞不進書包。收件人處寫了“宗嘉會小姐”，寄件人處卻只暧昧地寫了“許先生”和一個陌生的手機號。
宗嘉會心浮氣躁，拿出把刀片，一下紮入箱子，順封帶劃開。
不少人聽到裂帛般刺耳的聲音，都驚訝地往她這邊看過來。
宗嘉會頗為粗魯地拆解了箱子，但箱子一打開，她不由得楞住了。
箱子裏整整齊齊地擺放了四樣成人用品，附帶一張畫面不堪的明信片，明信片背面寫著：
“親愛的嘉會：值香格裏拉周年之際，特準備一套四件禮物，回饋忠實客戶，感謝您長久以來對小店的關照。祝好！by飛行員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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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嘉會和許撫寧今日心情都不大好。
宗嘉會早上出門，沒見到張樂仙。她到學校後，正好看到他和幾個男生說笑著走在前面。其中一個男生先看見宗嘉會，便朝張樂仙努努嘴，其他幾人一起起哄。張樂仙含笑看了眼宗嘉會，目光卻十分疏離。宗嘉會心裏就有點冷，剛準備過去，他就加快腳步走掉了。
宗嘉會忿忿地想：“他故意避開我！”
許撫寧的煩惱則另是一種。她最近迷上一個男明星，在網上結識了一群同好，整天沈迷於搜索、討論、應援和掐架。這兩天，她為一個人氣投票費盡心思。她研究了一個自動投票軟件，晚上睡覺也開著，今天一大早睜眼，卻發現別人家似也掛了投票軟件，票數一點沒拉開，反而接近了。
許撫寧讓宗嘉會也下載這個投票軟件，幫她一起投票。
宗嘉會覺得莫名其妙，卻也不潑朋友冷水，她把手機給了許撫寧，讓她自己裝。
許撫寧埋頭裝軟件。
宗嘉會坐在窗邊，無心做作業，寫了幾行字，就擱下筆，離開了教室。
許撫寧裝完軟件，擡頭不見了宗嘉會，便把手機放在她桌上，自己繼續瀏覽微博。
在投票貼下，她和另一家投票接近的粉絲吵起來了。
有一人發現了許撫寧貼出的一張自拍照，掛出來嘲笑說：“原來是個豬精女孩。”引來一堆點讚。
許撫寧其實只是小胖，照片把她拍得比實際肥圓了許多，她貼照時，還沒喜歡現在這個明星，互相關註的只有幾個親密好友，也沒大在意美醜，純粹覺得好玩就貼了，哪知現在被人攻擊。
許撫寧氣極，又不好怎樣，忽然瞥到前面桌子上宗嘉會的手機。她心裏一動，便從宗嘉會的微博登陸，貼了張宗嘉會本人的照片，評論說：“什麽樣的偶像，什麽樣的粉絲。”
嘲罵聲萎了片刻，又有新的聲音冒出，這次嘲的是：原來是個整容貨。
她們討論得逼真，分析宗嘉會從眼睛、鼻子到嘴唇全動了手術。臉上還打了美白針和玻尿酸，所以“白得僵硬”。
許撫寧和她們爭論，開始還有幾個幫她說話，後來一邊倒地全進行整容分析起來。許撫寧氣得快哭了，刪了宗嘉會的照片，也不看手機，不關註投票情況了。
她覺得很對不起宗嘉會。自己太過虛榮，連累她白白挨了一頓罵。她又有點擔心，怕那些人存了照片到處亂發。
宗嘉會上完洗手間回教室了。她沒精打采地問許撫寧：“裝好了？”許撫寧神情閃爍：“好了。”“我還要做什麽？”“什麽也不用做。”
宗嘉會“哦”了一聲，收起手機。正好上課鈴響了，她翻開英語書本，也就忘了這事。
許撫寧剛才仔細觀察了下宗嘉會的五官，心中忍不住想：“她的嘴唇，紅的是有點不自然，難道真的漂紅過嗎？不，不會的，不要亂想！”
杜海卉聽政治老師講話，越聽腦袋越沈。她心裏抱怨老師又拖課，一手撐著頭，矮了身子偷偷在下面看手機。
微博越來越無聊了，熱搜上九成是大小明星們的緋聞，誰和誰結婚了，誰和誰出軌了，要不就是各種gg……
杜海卉隨意點進幾個熱搜，瀏覽下評論，笑幾下，罵兩聲。
忽然，她的目光定住了。
有條明星的gg博下面，幾個粉絲在吵架，已經上升到人身攻擊，還有個笨蛋把自己的照片貼了出來，引來對方家粉絲罵“整容怪”。
杜海卉興奮地盯著照片和評論看了半天，然後按下截屏，發送了出去。
宗嘉會這天沒能和張樂仙單獨說成話，第二天早上也沒在家門口看到他，便決定午休時候自己去他教室找人。
大家正排隊領飯，很多人見到宗嘉會，便笑著叫“張樂仙”。也有莫名其妙的，互相問怎麽回事。
張樂仙似乎不大想理，但宗嘉會筆直地站在門旁，毫不避諱地盯著他，又讓他無法躲藏，也怕別人會因為他的不理而笑話她。
他和宗嘉會一起去了天臺。
天臺上空無一人，張樂仙踩在矮墻上面，眺望著六層樓下方的風景。他雙手插在褲兜裏，風把敞開的運動外衣下擺吹得高高揚起，似乎他準備隨時往下一躍，生出黑色的翅膀飛走。
宗嘉會沒敢上墻，她擡頭仰望著張樂仙，神情嚴肅而倨傲：“你早上怎麽不來了？”
張樂仙心想：“這有什麽可問的？不來，自然是不想再和你多有瓜葛。小孩子也懂的事，就你這個笨蛋非要來問。”
足球場上的青草養了大半年，已經很可觀。沒有人，幾只鴿子在草叢間尋尋覓覓，大概什麽也沒找到，失望離去。
張樂仙說：“我以後都不會來了。”
宗嘉會好像被人打了一記冷拳，受傷地看著他。
張樂仙不忍心，挖開自己的傷口，尋找多少安撫她的靈藥：“我第一次看到你，就挺喜歡你的，不過那時候我以為你是保中棠的女朋友，所以沒有太多想法。後來，我知道你不是，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。如果我做了什麽讓你誤會的事，請你原諒。我現在的情況，你也知道……父親死了，母親進了精神病院……”張樂仙頓了頓，才繼續說，“我沒心思，也沒資格，去追求你。對不起。”
宗嘉會說：“你以前就喜歡我，那聖誕夜的義演，你是為了我才免費來的嗎？”
張樂仙皺眉，帶著幾許無奈看著她：“這無關緊要。我想說的是，我們以後還是像早前一樣，我不會再試圖接近你了，你也當沒我這個人吧。”
宗嘉會直勾勾地盯著他：“你認真的嗎？”
“嗯。”
“隨便你！”
宗嘉會大概是太過氣憤，她走出天臺的時候，把小門關得震天價響。
張樂仙心裏抽痛，鼻子泛酸，他茫然地問自己：“難道我以後就真的不再接近她了？”
他難受了會兒，忽然想起件事，急忙沖到小門邊。
小門果然被宗嘉會從裏面鎖上了。
張樂仙苦笑了下，幸好帶了手機，便發消息讓班上同學上來解救自己。
人還沒來，張樂仙背靠小門坐在地上，他輕輕哼唱：“No one is free, even the birds are chained to the sky.”……
宗嘉會鎖了天臺的門，想下樓，聽到底下人們的歡聲笑語，又縮回腳；想留著，生怕張樂仙敲門，又恨不得趕快離開。她無意識地原地轉了兩圈，站住不動。五官裏酸意泛濫，拿PH試紙測一下，大概能到3以下，不過她決不哭。
小門背後似傳來腳步聲，她心裏一驚，這才飛快地跑下樓。她想：“沒什麽大不了的，他不要接近我，我還不要接近他呢。自卑、膽怯、自作主張的笨蛋！”然而一想到張樂仙的處境，又忍不住為他揪心。
宗嘉會回到教室，那個白白胖胖的生活委員害羞地叫住她，說有人寄給她一個包裹。
宗嘉會覺得奇怪，想誰會把包裹寄到她學校？
包裹中等大小，不重，但塞不進書包。收件人處寫了“宗嘉會小姐”，寄件人處卻只暧昧地寫了“許先生”和一個陌生的手機號。
宗嘉會心浮氣躁，拿出把刀片，一下紮入箱子，順封帶劃開。
不少人聽到裂帛般刺耳的聲音，都驚訝地往她這邊看過來。
宗嘉會頗為粗魯地拆解了箱子，但箱子一打開，她不由得楞住了。
箱子裏整整齊齊地擺放了四樣成人用品，附帶一張畫面不堪的明信片，明信片背面寫著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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